你是“不信邪”还是中了“邪”?
2010-1-21
—- 再次三问何祚庥院士
拙作《伪“神父”伪“牧师”能否妄批和尚——三问何祚庥院士》一文在2008年《益生文化》第三期和上海《中医药报》先后发表后,引起了社会各方关注,国外互联网也有转载。不少读者自发复印或在网上下载后分发给亲友和同好阅读。尤为令人感动的是一位素昧平生,年逾八旬的耄耋老人,几经周折,光临舍间,送来一本何院士撰写的“反伪论战集”《我不信邪》(以下简称“何著”)并一再叮嘱要仔细阅读,增长见识。
果然,不读不知道,读了吓一跳。如果说,鲁迅在小说《狂人日记》中把一切史书概括为“吃人”两字;那末,拜读何著这长达25万字的80多篇大作也可以概括为两个字:“整人”,几乎想整谁就整谁,从不手软。
也许何院士言多必失,整得太多了,也难免出现纰漏与破绽。为此,笔者不揣冒昧,举其荦荦大端,再列三问,就教于何院士:
一、地球已是危机四伏 抑是还能稳定几千万年?
二、你是科学院士 抑是未庄赵老太爷?
三、这算百家争鸣 抑是一场场“大扫除”?
一、地球已是危机四伏 抑是还能稳定几千万年?
在2009年岁末(12月7—18日),一个举世瞩目、由联合国召开的拯救地球大会在丹麦首都哥本哈根开幕,有190多个国家15000多名政要和代表参加。大会就全球发生危机、各国将如何应对等问题展开讨论。虽然,与会代表根据各自利益发出不同意见,但一致公认:当前地球灾难重重,全世界人类生存受到严重威胁,亟需采取积极措施,不使环境日益恶化。整个大会就在这一“共识”中落下帷幕。
也许,一般读者未必知道,就在这帷幕落下之日,也就是何祚庥院士“反伪”斗争失败之时。
何祚庥
此话从何而起呢?且让笔者徐徐道来:原来在上世纪末,就地球是否存在危机问题,展开过一场争论:东方的科学家、高功夫气功师和宗教界人士,凭着他们特殊的“内求法”,根据人体第三信号系统观察,确认地球如今危机四伏,必需积极拯救。这一观点集中表现在1992年4月3日在日本京都召开的第三次国际气功大会上,中国天功悟创人陈乐天先生的演讲词中,他以《对21世纪的思索》为题,严肃指出:“当前地球文明陷入严重危机,人口爆炸、森林消失、大地沙漠化、粮荒、能源枯竭、环境污染、温室效应、生态失调、断子不绝孙的致死疾病、杀人手段越来越高明、残酷的现代化战争等等等等”。一口气说十来个危象,之后,又进一步认为当务之急,一方面是“刻不容缓地促进东西方文化科技的大交流、大融合”;另一方面必需要把“地球人的道德水准、智力层次、生存能力来一个质的飞跃”。这一思索,既找出危机原因,又开出拯救的“药方”。
类似观点,陈乐天先生在1990年11月17日第二届中国体育气功学术研讨会上的演讲中也有所论述。
那知,这一切都给8年后出版的“何著”全盘否定了。且看该书第205页,何院士认为“地球是一个十分稳定的体系,已稳定地存在了46亿年……现在的地球正在稳定地围绕太阳旋转,而太阳是一颗十分稳定的恒星”。好家伙,一下子连说四个“稳定”,哪里再有什么“危机”?因而这文章最后一句更斩钉截铁地下结论说:“现在绕着太阳旋转的地球就将至少适合人类再居住几千万年”。当然,文中也没有说死,说在天体演化过程中,也有可能遇到小行星的撞击或被日益扩大的太阳吞吃掉。但这些都是几千万年后的事情,更不是地球人造成的。所以文章进一步认为,举凡说地球有危机者“都是蛊惑人心的编造,目的在于从中取利”。
这里,分歧十分明显,前者认为,危机在当下,且是内因,是地球人自己造成的,后者确认地球并无危机,即使有,也是千万年后的事,且是天体演化的外因,与地球人无关,因而不必杞人忧天。彼此观点截然不同,南辕北辙。
那末,这两种观点,孰是孰非究竟谁来判断?谁来做权威的裁判员呢?不需要了,事实胜于雄辩,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特别是进入21世纪以来,全球变暖的挑战越来越严峻,生态系统产生重大的负面影响,高山冰川快速融化,海平面急遽升高,像马尔代夫、斐济这些岛国正面临没顶之灾,准备向澳大利亚、印度等国购买土地安置几十万居民;北极熊之类的动物将无立足之地而全部灭亡。今后,该冬眠的动物也不再冬眠,候鸟也不再南飞越冬……生态将严重失衡。因此,西方各国政要和科学家也坐不住了,纷纷出来表态。美国前副总统戈尔还拍摄了一部名为《难以忽视的真相》的纪录片,该片以触目惊心的场景,形象地警示观众,人类此刻正存在着生存危机。因而获得了2007年度奥斯卡奖,本人也荣获诺贝尔和平奖。极地科学家玛丽更形象地大声疾呼:地球“心律”失常,极地冰架即将坍塌……一直到上述联合国会议的召开。
凡此种种都是给何院士所谓现在的地球“至少适合于人类再居住几千万年”的“安民告示”以辛辣的讽刺,给我们子孙后代留下个嗤之以鼻的笑柄。
也许何院士本人也呆住了,没有想到自己一下子变成了一个杂技演员,明明用手竭力抛出去给别人戴的“伪科学”的帽子,怎么突然飞回来,不偏不倚地反扣到自己头上,你道怪是不怪?!
二、你是科学院士 抑是未庄赵老太爷
若读过鲁迅的《阿Q正传》,一定会记得阿Q第一次出场时的情景:未庄的赵老太爷儿子中了秀才,消息传来,阿Q得意了,因为自己也姓赵,是秀才本家,因此也沾了光。赵老太爷知道后暴跳如雷,打了阿Q一记耳光。大吼道“你怎么会姓赵——你哪里配姓赵”!真是荒唐、蛮横到了极点,百家姓上姓什么,哪有配不配的道理?
有,咱们的何祚庥院士就是当今的赵老太爷!他一口咬定:气功界不配说“场”,中医界不配高攀“辩证”。
如若不信,请翻阅何著第216页,他认定“场”是个高贵的词,只能“指有大量实验根据的电磁场、胶子场、层子场等等”。接着又以蔑视的口吻在296页中说:什么“气功场”、“人体场”、“生物场” ……“既经不起科学的驳斥,更经不起实验的检测”。
这就怪了,“场”(field)是个多义的普通名词,指的是广泛的空间地带。大到天安门广场、飞机场、体育场,小到农家打谷场,无一不能称“场”。后来给洋人引用到科技领域,扩大其内涵和外延,这当然也是允许的。然而,何院士却有意把它狭义化、神秘化、贵族化,只缩少到物理学上专用。这一来,似乎是自己的专利品了,只有赵老太爷配姓赵了。殊不知,反而弄巧成拙,反衬出自己对“气场”、“人体场”的无知。原来洋人也并不想霸占这个词。据权威的《韦氏新国际辞典》解释,即使在科学定义上的“场” (field)也无非是“A region of space in which a given effect exists and has a definite value at each point”。若翻译成中文,即是“在任何一点上都存在着特定价值和明确效果的空间区域。”因而概括起来,也仅需三个要素:⑴空间区域;⑵特定价值和明确效果;⑶在任何一点上。这三个要素恰恰最明显地存在于每个修炼有素的习法人身上,即气感(或称“能量流”)。只要人体这个开放的巨系统身上有了较强的气感(有的人还通了“大周天”、“小周天”),那末,被大科学家钱学森称之为“特殊编码的电磁波”的气流,就可以绕匝全身,完全符合“场”的定义。若有三、五知己围在一起即可形成较大的气场;如果幸有大气功师发功,则其效应更为明显,像笔者那样经络较为敏感的修炼者,更会出现“自发动”(身不由主地摇晃躯体),其感觉诚如俞琰在《周易参同契发挥》中所描述的“溶溶然如山云之腾太虚、霏霏然似膏雨之遍原野”,舒服极了。经络通了,小毛小病不在话下了。可惜何院士是个“气盲”,无福享受这气功效应,“子非鱼,安知鱼之乐”(《庄子?秋水》)。像这样强大的气场,能量场,还用得你这个完全外行的“赵老太爷”来检测、验证吗?(真像考生的试卷,根本不需要叫“文盲”来批阅检测一样。)但愿阁下有自知之明,今后别妄评气场、人体场了,如何?
更为令人忍俊不禁、笑掉大牙的是何院士特意把哲学上的“辩证”两字用上面同样手法去丑化中医界。就在《环球人物》记者来访时,他居然说:“中医冒充科学还有个很不光彩的手法,是把‘辨证施治’偷偷改成‘辩证施治’。”这一说,自己却露了马脚,原来堂堂科学院士竟然是哲学、医学两茫茫。
须知,“辩证”二字,原是希腊文dialego,这仅仅是谈话与辩论的同义词,普通得很。后为哲学家借用,上升为与形而上学相对立的方法论,如公元前亚里士多德的朴素辩证法,19世纪初,黑格尔的唯心主义辩证法。直到马克思与恩格斯吸收其“合理内核”,创造了唯物辩证法,才为马列主义者所关注。但这也仅仅指方法问题,唯物主义可以用,唯心主义也可以用;正确的观点可以用,错误的观点也可以用。恰恰相反,中医“辨证施治”中的“辨证”两字,则更高层次,是科学观点问题,是原则问题,是中医理论的精髓、处方的根据,是攸关病人生命的大问题。因而只能正确,不能错误。他们运用“四诊”(望、闻、问、切)、“八纲”(阴阳、虚实、表里、寒热)去辨别病人的体质特点,疾病反应,再结合当地时令、环境等诸多外因,然后给以“施治”。其中每个环节,都要严格辨别,不可马虎、不可出错。
所以,如果你懂得了“辨证”与“辩证”两词的来龙去脉及其内涵之后,任何正规的中医决不可能傻到降高就低,把“观点”去冒充“方法”,请何院士看看,在主流中医的经典著作,报刊杂志,以及出言吐语中哪一处用“辨证”去冒充“辩证”?一个堂堂正正的中医师决不可能去赶这个低级的、降低身份的时髦。
至此,可以得出如下结论:何院士所举此例,要么是道听途说,要么是出于一般庸医和江湖郎中之口。要不,则是阁下自己在胡编乱造了。
呜呼悲哉!赵老太爷不准别人姓赵,结果自己出足“洋相”。
三、这算百家争鸣 抑是一场场“大扫除”
我一直没有弄懂,何院士是一介书生,是个学者,何以出言吐语,舞文弄墨总是杀气腾腾、火药味十足,摆出一付“造反派”的架势?现在读了何著第5页后,才恍然大悟,原来他是在一个“与天斗,其乐无穷!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其乐无穷!”的特殊年代中成长的,很早就练就了一套口诛笔伐的“整人”基本功,所以一辈子把“阶级斗争”、“打倒一切”解读为“百家争鸣”。这里他不无自豪地夸耀自己说:在1952年进入中央宣传部后,“经历了《武训传》的讨论、《红楼梦》问题的讨论、胡适唯心论的批判,胡风文艺思想的批判等,尽管这一阶段的讨论和批判有不少简单粗暴的地方,但总的说来,还是展开了不同意见的争鸣……我们那一代青年知识分子,正是在这种斗争中才认识了马克思主义。”怪不得,他在今天和谐社会里仍然用“与人斗,其乐无穷”时代惯用的手法去反所谓“伪科学”。
笔者与何院士是同时代人,且同在后来被毛泽东称为“阎王殿”的中央宣传部领导下工作的。我不想追忆那凄怆惨厉、人人自危、忍看几十万祖国精英妻离子散、放逐受侮的年代。只想问一下,当时阁下扮演了何种角色?为什么至今还津津乐道“在这种斗争中才认识马克思主义的”?难道马克思主义叫你斗建筑大师梁思成吗?叫你斗母校的摩尔根学派的师长和横扫上海的谈家桢教授吗?你说这是“百家争鸣”,请问当年《武训传》的编导孙瑜,《红楼梦》研究者俞平伯(包括被你当年批斗过的人)跟谁去“争鸣”?胡风写了个申辩的万言书,不是立刻定性为“反革命宣言”而散发给基层组织“全国共讨之、全民共伐之”吗?
令人遗憾的是,何院士至今还想旧梦重温、故技再演,还想用“阶段斗争为纲”的一套斗争哲学去打倒一切。所以在揭批法轮功后就迫不急待地抛出“大扫除”论(何著第369页),咬牙切齿地说:“反伪科学还要扩大战果,现在太应该来一场大扫除了”。企图把孩子与脏水一起泼掉。笔者手头有一份2000年出版的《中国人体科学》第10卷1期,刊出了中科院高能所研究员朱润生的文章,详细揭示了上世纪后期,他和陆祖荫等与气功师严新合作研究关于《外气对放射性同位素241AM衰变期半衰变期的影响》这一重大科研项目,后来给阁下组织力量连续在《工人日报》等处批判炮轰,而他们申辩和反批评的文章却不予刊载,走“投”无路,只能挨揍。这就是阁下所说的百家争鸣。还有,你到处宣传中医是伪科学后,紧接下来,还聚众用网上签名的方式,准备把全国中医逐出医院,赶出国家医疗体制,贬为民间“走方郎中”。这不是“文革”中所谓“打倒在地,再踏上一只脚,使他永世不得翻身”的翻版吗?
如今,时代不同了,整个社会必须要和谐、公平、公正。中国工程院在前年召开的第九次大会上也一再强调科学道德建设问题,还在修订《章程》第四条中增加了“品德行为”端正的表述,阁下手中“大扫除”的“扫帚”也该丢掉了,阁下“与人斗,其乐无穷”的霸道和“横扫一切”的赫赫威风已不允许再抖了,你感到遗憾吗?
或问:为什么何院士老患数典忘祖,唯洋是从的毛病?答曰:从中医辨证施治角度诊断,主要是中了“外邪”,是外国的“风寒”入骨。因而,他不是“不信邪”,而是中了“邪”!
周良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