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千笑佛

2008-11-16

 

有这样一个故事:一个看起来病殃殃的不幸的人去拜访一位大师,以求得建议和帮助。大师问他是做什么工作的。那人说,他每天都在一座庙里往墙上画恶鬼。大师就建议他两年内不再画恶鬼,而是每天都画微笑的佛像。两年后请他再来一次。于是那人就按照大师的建议去做了,两年之后他又来见大师。

他问:“大师,我接下去该做什么了呢?”

大师回答说:“你照照镜子!”

这个故事是我在柏林天功的一次聚会时,听乐天大师的学生W讲的。当时柏林天功刚刚成立两年,前来练功的学员还很少。有时候练完功,我们就在烛光中围坐在辅导员周围呆一会,听她给我们讲些什么。

这个画家的故事让我看到了我自己。较长时间以来我就在画“内心的画”,讲述的常常是当时我并没有意识到的痛苦。看到这些画的人不会感到喜悦,而是感到恐惧。当时我的绘画主题深深打上了一个寻求真理的女性的烙印。

除了油画以外,我还完成了很多素描。绘画让我走出家门。在那些岁月里,我工作和康复的地方是柏林的植物园。我常常到那里去画画,每个季节都去。有几种植物还成了我特别的朋友。譬如,在我父母去世的时候,让我摆脱悲伤的是毒鱼草。每年春天它都从地下重生,而且长得那么高。这种植物有着怎样的生命力啊!我对生命力的信任便和它一起壮大,觉得自己为大自然巨大的整体所承托,神秘而有力。一切都不会消失,只是在不断地改变。

我的绘画不仅仅是外部形象的摹写,而且是我和围绕着我的大自然联系起来的一部分。我用手中的笔画下我所捕捉到的植物的波。这些画都是我自发地画出的,大多是抽象的,用铅笔和粉蜡笔——后来我也是这样画笑佛的。

1999年秋天,我第一次接触天功和W,第一次参加她们举办的修炼班。不久我就学会了天语。这种本能发出的“灵魂的语言”不仅可以说,可以唱,也可以画,可以舞。最初我只能说,别的还不行。

2002年9月11日这一天,我在无意识状态下得到一个启示:我要在一年里每天画一幅笑佛。之所以从这一天开始决不是一个偶然。那一天,媒体里充斥着恐怖的画面。这时我感受到一种呼唤,要对此做些什么,要改变这些画面,于是我便向来自宇宙的微笑敞开了自己的心。

在随后的三年里,我(几乎)每天都画一个笑佛。无论我到哪里,背包里都随身带着我的绘画材料。我常常是晚上画笑佛,那时我已经很累。有时我会惊讶地看到,即便在这种情形下,我的笔下也能出现一个微笑——而且这样的微笑总是会有的。我感谢宇宙赐予我这样一份巨大的礼物。

我不断看到自己和周围的人在明显地改变。这些画传递着好的能量。当我看到刚刚还是面部严肃的人一看到这些画就微笑起来的时候,心里充满了莫大的喜悦。通过笑佛微笑且幽默地感受神性,这对我来说也是一个解放性的改变(天主教的信徒是不会这样经常笑的)。我对神的体验不再仅仅是严肃的,相当遥远的,而是充满了爱,心中也有了非常具体的形象。在这三年里,我的油画也在慢慢改变,从里向外发出微笑。经过一个较长的间歇期后,最近我再次画出了新的笑佛。

怎样画“天画”呢?对此,中文里的“无为”二字能做出最好的解释。“无为”的意思是:无为而为。我试着放下各种思绪,内心里通过天功与微笑着的“弥勒佛”沟通,请求得到一个微笑。然后就什么都不想,不做任何计划,也没有任何构思,只是信笔作画,不去想自己会不会成功。我任由自己的手接受引导,让能量流到纸上。每个到来的佛像都是好的。没有一个被筛出去。信任,不加评判——只是画和接受。还有感谢。

到来的是怎样的笑佛啊!有的在大声笑,有的吃吃地笑,有的是快乐地笑,有的脸上露出让人难以察觉的笑,有的则是轻轻地发自内心地在笑。这些笑佛展现出诸多不同的面容和体型,有的是彩色,有的是黑白,抽象的程度也各自不同。他们有的是男性,有的是女性——更为神奇的是,他们常常是男女同体。很多笑佛都有弥勒佛的大耳朵,但是还有很多看起来完全不同——不管他是以东方人、西方人,还是非洲人,甚至是印第安人的形象出现。有的看起来就像一棵树或者一个来自另一维度的生命;有的笑佛虽然肚子胖胖的,却好像没有重量一样坐在一根线上。有的笑佛,我后来想——哦,这个是不是有点太调皮了?但是紧接着下一个就是陷入冥想状态的弥勒佛了。

神可以是多姿多彩的。弥勒佛可以幻化成一切。它蕴藏于万物之中,而万物之中也都蕴藏着一个微笑。

我们每个人都可以像弥勒佛一样。我们都要成为微笑的桥梁,把微笑作为一种药物送给各种生命——以帮助每一个灵魂获得康复。微笑是一个巨大的礼物,它能够打开我们的心,让我们靠近天;地球上每个人都能够理解微笑,而微笑也能跨越每一道边界。

( 德国 )贝亚特